徐秋斋和梁晴走到尸体跟前,只见一只胳膊在席子外边伸着。梁晴看见这条胳膊,就哭了起来。
“大爷,就是她!就是她!我认得她手上戴的这只镯子。”
徐秋斋的心“怦怦”直跳。他紧走了几步,掀开席片,只见雪梅花容委地,香消玉残。一张惨白的脸,面对着无言无语的苍穹,好像睡去了。
徐秋斋轻轻盖上了席片,擦了擦昏花眼睛里的泪水。梁晴坐在河边芦苇丛旁,呜呜地失声痛哭着。她胆子小,不敢去看尸体,可是对雪梅的死,她感到深深内疚。因为是她让雪梅来成阳的。
这时,看守尸体的老头走过来问徐秋斋:
“大哥,你是她家里人?”他指着尸体。
徐秋斋说:“不是,我们是她的乡亲。”
打更老头有些失望,说:“我已经看了两天两夜了。保长说一天给两斤麦子,可是给我的全都是沤麦。”
徐秋斋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说:“太感谢您了!给你,吃饭不饱,喝酒不醉,买盒烟吸吧。”
打更老头接住钱后,又小声地对徐秋斋说:“你们放心,我一定看好。”他又指着雪梅的手腕说:“这首饰……保丁们都来……几回了,有我在,哼!……人不能坏良心。”
徐秋斋问:“这两天有人来认尸没有?”
打更老头说:“没有。联保主任说,明天再没人来领,就要埋了。”
徐秋斋说:“先别埋。”
打更老头说:“怎么?她还有亲人?”
徐秋斋说:“有。麻烦你再候一天。我们马上去找她的亲
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