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向不喜欢放空炮,也许我至今还有点骑兵性格,横冲直撞惯了,但上了点年纪,也有些力不从心啦!”
“我还想问问,目标,到底是什么?”
“喝得惯么?碧螺春,味道比较清淡,倒是可以去些暑热的火气。”
“现在我是相当够‘修养’的了,居然坐在你家和你一起品茶,要是放在几年前,连这点共同语言都找不到的。那么,从白金坩埚开始,最后到达什么地步?”
“把生产搞上去,小高,社会主义是唱不出来的。”
“马上全市还要唱咧!现在回到正题上来,我希望你在来得及的时候,马上煞车,交出后台!”
“这你办不到的。”
“真话?”
“一点不假。”
“老于,我佩服你,一定要干到底?”
“一个共产党员么!”
“要是坩埚在我手里,如何?”
“那我可能也给你通通气,叫你先主动交出来。”
“我偏不交的话——”
“那就按盗窃国家财产的办法。”
“很好,老于,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,死不改悔,不要以为我们第二次不会打倒你,包括周浩,甚至比周浩更大的。”
“请便吧!”他对脸上肉丝又横起来的高歌讲,然后端茶送客,直到门口。
然后,他站在窗前,看高歌走进王纬宇的那栋楼里去,大约没说几句话,很快,高歌的汽车急速地开走了。
下班前,小狄给他来了个电话,话筒里传来厂里“就是好、就是好”的广播歌曲声,和她多少有些惊慌的语音。她用俄语告诉他,厂里贴满了他的大字报,现在把生产指挥组都糊满了。
“没有给我留一块答辩的地方吗?”